“他還活著，沒死。”

秦寒展也不解釋自己所做的，反正本就是事實。

“你打算……”

“他原本的目標是我。”秦寒展擡手，撫在季闌的臉頰上，“如果你沒有替我擋住，刀尖就是沖我來的，你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後果麽？如果那把刀刺進我的胸口。”

季闌說：“我知道。”

所以她當時才會因為害怕秦寒展出事，而選擇擋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這個人我不能放過他，無論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季闌咬了咬唇，沒開口。

秦寒展繼續道：“我對待任何一個敵人，都是這樣。如果不殘忍的對待他們，就會有很多像昨天那樣的事情發生，你明白麽？”

如果他不將那些人鏟除，他就會遇到層出不窮的危險。

這個道理，季闌自然是能夠明白的。

只是明白歸明白，是否能夠接受，就需要季闌自己去考慮了。

事實上，季闌早就明白秦寒展的生活是這樣的，有些東西早就註定了不會有所改變。

但盡管明白，當她親眼見到的時候，心底所受到的震撼自然完全不一樣。

即便不知道等待著那個人的下場會是什麽，季闌也清楚對方一定沒機會活下去了。

可說到頭，不也是對方自找的麽。

季闌努力安慰著自己，對秦寒展道：“我明白的，我不會幹涉秦爺你的做法……只是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怎麽解決掉他的。他那樣對你，本來也是活該。”

秦寒展看出季闌說這麽一番話並不容易。

在大部分人的心裏，可能一個人做了錯事，都要交給法律去裁決。

但有時候，法律並不是萬能的。

……

宿禾意在回家的路上，很直接的問：“你們把那個人處理了？”

“嗯。”

“用的什麽辦法？”

宿禾意仰躺在顧漠的腿上，認真問他。

顧漠沒有隱瞞的將整個過程告訴了宿禾意。

她只是聽著都覺得自己渾身發涼。

“那些東西都是從哪兒找來的？”

“葉予臣。”

“……一群變態。”

顧漠笑了：“我是變態，你又是什麽？”

“我很正常的！”

“你就是喜歡變態的小壞蛋。”顧漠捏了下她的鼻子。

宿禾意揮開他的手繼續問：“那人呢，拖哪兒去了？”

“我說人體實驗，不是說說而已。”

“……這也太……”

“逗你的，傻瓜。”顧漠失笑，“實際上，那個人我們放走了。”

“啊？”宿禾意眼睛瞪的很大，還真的沒想到他們會將人放走。

“秦寒展認為，可以讓那個人逃回去。”

這叫做什麽，故意在那人面前炫耀，故意讓對方提心吊膽。

這種行事風格，宿禾意頓時覺得，難怪秦寒展能夠和顧漠成為合作夥伴。

他們的行事手段實在是太相似了。

“人已經送去別的地方，他醒過來，自然會想辦法回去。不過他失了手，就算真的回去，也沒什麽好的結果。”

走上這條路，做了這些事情，有些結局就有些無力可控了。

不論再經歷什麽，還真的都是自找的。

“早知道今天就和你們一起去看看了。”

“我怕你看了今晚做噩夢。”

“應該，不會吧？”宿禾意認為自己看電影的時候能夠接受的尺度還是挺大的。

但是親眼見到那些畫面，所受的震撼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宿禾意親眼看見就會知道，親眼所見的恐懼是無孔不入的，如果承受能力稍微小一些，說不定自己都會感覺很難受。

“那個針劑註射之後，他的精神負擔會很重，那個時候的他看起來就像是……”

“算了你別說了！”宿禾意猛地捂住顧漠的嘴唇，完全不敢再聽下去。

她只是稍微代入想了想，便覺得心驚膽戰了。

所以有些東西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夠接受的。

“顧先生你真的，為什麽能承受。”

“只是因為，我從來不將他們看做人而已。”

反正最後結局都一樣的話，不都是……死人？

“行吧，我們不談這個話題了，我怕我今晚做噩夢。”

“那就和我一起睡。”

宿禾意的臉頰又爬上了薄紅，因為她想到了自己放在顧漠床頭櫃裏的東西。

顧漠現在肯定是沒有發覺的，但要是到時候發現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肯定不會害怕的！”

宿禾意逞強道。

顧漠低聲問：“確定不會怕？”

他眼中笑意更盛，顯然看出宿禾意這是在逞強了。

等他們回了家，宿禾意一溜煙的往自己房間跑，也篤定顧漠抓不住她。

嗯，也就看顧漠到底想不想抓她而已。

她簡單收拾了下房間，就看見那個被她藏在櫃子下面的……兔耳朵。

想到這玩意，宿禾意渾身的溫度都在直線飆升。

之前某一天，顧漠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了這玩意兒回來，在親的宿禾意暈頭轉向的時候，將東西戴在了她的腦袋上。

那會兒，宿禾意雙眸濕漉漉的盯著顧漠，迷茫又無辜，看的顧漠很想立即把她吃掉。

“顧先生，這是什麽東西……”

顧漠喉結上下滾動，有些艱澀的說：“沒什麽。”偏偏宿禾意自己還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這副模樣有多麽的誘人，清純的眼神裏待著她不自知的魅惑，加上腦袋上的毛絨絨兔耳朵，這副畫面的刺激感實在太過強大。

“顧先生？”宿禾意歪了歪頭，眼神無辜。

顧漠忍著某處的難忍滋味，趁著宿禾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候，用最快的速度給她拍了照片。

這時候她才摸到了自己腦袋上戴的是什麽，漲紅了臉責怪：“顧先生你這是什麽奇怪的癖好！”

顧漠聲線沙啞：“奇怪麽？”

“我要摘下來了……”

“別動。”

顧漠叫住她，然後按住她的手，親了個夠本後，滿意的欣賞起了宿禾意又羞又惱的表情。

……宿禾意用力甩了甩腦袋，將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念頭全部拋到腦後，再次將兔耳朵關了起來。

她說了不害怕的，但顧漠存心逗她，在宿禾意洗澡之後就發現自己手機上多了許多顧漠發來的鏈接，點開一看全部是介紹各種詭異血腥案件的，宿禾意害怕，又忍不住繼續往下看，咽著口水把自己完全的藏在了被子裏。

顧漠發來一條語音問她：“看完了麽？”

宿禾意怒回：“我才不害怕！”

他低聲笑：“是麽？那我怎麽聽見你的心跳聲了？”

“哪有……”

宿禾意用手指戳著屏幕，完全把手機當做了顧漠。

這個人，心機太重了！

顧漠坐在床邊，暫時將文件放在了一邊，準備等會讓再處理。

畢竟，文件哪裏有宿禾意有趣是不是？

不夠還沒有等他再給宿禾意發消息過去，她已經推開了門，溜進來就往顧漠的床上鉆。

“這是你自己逼我的！今晚你別想趕我走了！”宿禾意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得意洋洋的盯著顧漠，“今晚你的床必須分我一半。”

顧漠失笑：“你這是明知道這裏是狼窩，還往這裏鉆？”

“還不都是因為你故意嚇我。”

“是你自己說不害怕的。”

宿禾意哼了聲：“還不允許我逞強一下啦！”

她嬌俏又可愛，讓顧漠心都快化了，此刻什麽工作，生意，都不想管，只想能夠將她摟在懷裏，親一遍還不夠，最好是能夠再用各種辦法將她吃的幹幹凈凈才好。

被顧漠逐漸熱起來的眼神燙到，宿禾意趕緊閉上眼睛：“你繼續忙！我要睡覺了！”

顧漠給她掖了掖被角，語氣輕柔了不少：“好，睡吧。”

他的聲音好像八音盒裏的美妙樂曲，宿禾意光是聽著都覺得困了。

這個時候，她也完全沒精力去擔心自己買的新禮物會不會很快就被顧漠發現……

新的一天天氣預報說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來襲，馬上就要影響到北方大範圍地區，京城今年的溫度本就比往年還低，看這個樣子，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降下雪來。

空氣裏已經有了涼意，宿禾意給顧炎寶寶的校服裏套上了厚毛衣，叮囑他出教室的時候別忘了穿外套。

教室裏都有暖氣，小孩子如果玩耍的話，很容易忘記這事兒。

再把圍巾給小朋友裹上，宿禾意滿意的看著自家兒子成了個小雪人。

“好啦，去學校吧。”

“媽咪再見，爸爸再見。”

小朋友背著書包上學校去了，宿禾意站在門口看著他軟軟萌萌的背影，忽然覺得很滿足。

她以前也沒有真的想過，有個孩子是這樣的感覺，看著他一天天長大，被他全心的依賴，讓一個生命逐漸變得完整豐富，竟然也會讓人很有成就感。

雖然做這個母親很突然，但宿禾意進入角色的很快。

她以前很害怕自己沒有辦法給到股萌寶想要的，現在才知道，其實在小朋友的心裏，就只需要她陪在身邊就可以。

宿禾意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依賴自己，那種親昵好像是種緣分，他們就該在一起似的。

“小炎真可愛呀。”宿禾意總算是體會到了當媽的心情。

顧漠冷哼一聲說：“能有多可愛，小孩兒不都長得一樣。”

“他可是你的親兒子，長得跟你多像啊。”宿禾意轉頭回去看著顧漠，“我誇他，不就在誇你麽？”

某人的心情這才稍微平衡了一點，不然整天吃自己兒子的醋，宿禾意也是很難辦。

“姜宇來了吧？”

“昨天到了。”

宿禾意好奇問：“你答應幫他盯著張秘書，有沒有什麽用？”

“張秘書每天工作到淩晨，如果他還有時間喜歡上別人……”算我輸。

嗯，顧總處理問題的方式永遠都如此的簡單直接粗暴。

宿禾意威脅道：“小心我告訴姜助理，你是怎麽對待他的暗戀之人。”

“他知道了也只會感謝我。”

宿禾意撇撇嘴：“我才不信。”

“他會的。”

畢竟……比起來，姜宇更不希望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突然有了男朋友，那他就徹底沒戲了。

姜宇這人確實開竅的很晚，這麽多年一心撲在工作上，對待工作倒是游刃有餘，就是完全沒有經驗處理感情的問題。

也虧得他這麽多年都對女人不感興趣，不少想要通過姜宇去接近顧漠的人最終都失敗而歸了。無論塞了多少美貌的女人在姜宇身邊，他都能夠無動於衷，有些生意人私底下甚至討論顧漠這個助理不是身體有問題就是根本不喜歡女人，不然怎麽能夠有那樣強的自制力。

但實際上，有些人只是因為自己沒有底線，就認為所有人都需要和他一樣經受不起誘惑，姜宇這個人，就只是單純的對感情沒什麽興趣而已——在遇見真正喜歡的人之前。

宿禾意看了眼時間，慌慌張張去拿了包，親了顧漠一口：“我要開會，先走了啊！晚上見！”

顧漠去到公司之後，依舊直接從地下停車場的專屬電梯直奔六十一層，到了才給顧芮打電話，讓她去見他。

顧芮早上起的有些遲，昨晚熬夜看文件到很晚，把手頭一些棘手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之後，才睡下。

這兩天她刻意避開了和靳宸舟的接觸，也不想和靳宸舟討論相關的問題，雖然知道靳宸舟一定會去調查，但現在那些人應該都不會再被找到了，就算靳宸舟去查，也不一定有什麽結果。而且陳奕宏那邊，也不會讓自己陷入這樣的麻煩中，肯定早就摘得一幹二凈。

除非知道他就是目標，不然想查到陳奕宏身上去，太難了。

靳宸舟那天之後，竟然也沒有再出現，顧芮不知道他在做什麽，人來吧他惆悵，不來吧，她也忍不住的去想，糾結的程度讓她都在唾棄自己了。

上樓的時候，顧芮就坐的普通電梯，但她現在也有去六十一樓的權限，導致電梯裏的其他人都在偷摸看她。

顧芮進了顧漠的辦公室以後，第一句話就是：“你的六十一層傳說怎麽還沒有消停？”

“你願意的話可以出來替我。”

顧漠低頭看文件，語氣淡然。

顧芮往他面前的椅子上一坐，搖頭：“這種出名的機會還是留給你吧，我這個人可低調了。”

“人已經找到了。”顧漠也沒理顧芮的自誇，抓起手邊的文件扔給她，“你先看看。”

對方的詳細資料都在這文件上面了，顧芮仔細看了一遍，也知道是誰做了這些事情。

“在陳奕宏那裏包了這麽多個女人呢，怪不得這麽著急的就想要幫他出頭了。”

“怎麽處理你決定。”

“咱們作為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當然是要按照法律法規來了，直接送去他頂頭上司那裏去吧，他自己還是分管紀律的呢……知法犯法。”

顧漠便給姜宇打了電話，讓他去安排舉報。

“這個事兒，不如讓這人知道吧，讓他以為是陳奕宏賣了他？”

“肯定要讓他知道，不過不用著急，等他被抓的時候，他自己就會懷疑是陳奕宏做的，等他進去了，我們再助力一下。”

那個時候，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魚死網破的行為出現呢？只要陳奕宏能夠被牽連，多多少少，有點影響總是好的。

顧漠讓她過來主要也是為了這個事情，現在最重要的事情處理完了，顧芮暫時去處理別的事情。

她正好碰見姜宇要下樓，兩個人就幹脆一道走。

“東西都交了？”

“嗯，發郵箱了。”

他自然不會出面，這事情不可能讓別人知道是誰做的，最後才能懷疑到陳奕宏那裏去。

“什麽時候到的？”

姜宇一板一眼的回答：“昨天。”

“剛到就走馬上任了，我堂哥也是很會壓榨你。”

－－－－－－題外話－－－－－－

姜助理才不是被壓榨呢哈哈哈哈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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